新加坡海南人的传统行业
和本地其他方言群相比,海南人迁移到新加坡的时间较晚,因此只能从相对辛苦的工作做起。例如,有人选择到欧籍人士或富裕的土生华人家中担任厨师或帮佣。有哪个家庭需要帮佣,海南人都会先知道,并且介绍同乡去应聘。久而久之,所谓的“打洋工”(为欧籍人士打工),便成为了海南人普遍从事的行业之一。家庭帮佣的工作,一般男女分工明确,男的负责照顾房子,女的负责看顾雇主的子女。
每逢假日,俗称海南一街、二街与三街的密驼路、巴米士街和佘街,是海南人聚集的地方。这里到处是他们的身影和声音,既有让同乡们叙旧的“公司楼”(即共同宿舍),也有提供家乡美食的咖啡店和餐馆,以及让他们寄钱和家书回乡的汇庄。
咖啡店和面包厂
新加坡的咖啡店,昔日多由海南人与福州人经营。1920年代至30年代初期,世界经济陷入大萧条,在美芝路和海南街一带,许多日本人陆续将自己所经营的旅店顶让。不少海南人变卖了柔佛的胶园迁往新加坡,买下日本人脱售的店屋,经营起咖啡店。这段时期是海南人经营咖啡店的鼎盛时期。短短的海南一街,就有五家咖啡店,海南二街有七家咖啡店,海南三街有三家。据载,1927年,新加坡海南人的咖啡店就有195间。1


1945年二战结束后,海南人经营的咖啡店已不比福州人经营的多。据1949年的数据显示,领有政府营业执照的咖啡店当中,有664家属福州人经营,467家属海南人经营。
海南人经营的咖啡店之所以越来越少,主要原因之一是后继无人。许多这类咖啡店都是家族生意,经过两代人的传承之后,第三代海南人大多因受过良好教育,志在到外发展,不愿继承家业。于是海南人的咖啡店,很多都顶让给了福州人。如今,他们仍旧有各自的公会组织。成立于1921年的“福州咖啡酒餐商公会”和成立于1934年“琼侨咖啡酒餐商公会”,每年都会轮流举办新春团拜,维系同业的情谊。

海南人的传统咖啡店中,芽笼41巷的琼华昌,还保存昔日海南咖啡店的古早味。
除了咖啡店,不少海南人也经营面包厂,其中较有名的四家都在小坡(即桥北路地段)。其中包括五马路(明古连街)的永远芳,另三间是三马路(奎因街)的万合丰,小坡二马路(维多利亚街)角头的红屋以及梧槽路的协裕隆。在这几间面包店歇业前,市区里的人吃的面包,基本上都是由这几家面包厂供应。
航海也是许多海南人从事的行业。海南人当海员,同样是由同乡介绍入行。有些在船上负责机器房的机车,有些在船上当厨师或伺应生。上文提到的“公司楼”,是许多琼藉海员的住所。他们航海归来多在此寄宿,失业也不愁没有安身之所,等到船上有空缺才再度出海。
海南人辛苦打工不仅是为了养家活口,同时也是为了回馈自己的社群。许多海南人在发迹后,出钱办学,资助乡村学校,栽培了不少乡亲子弟。
| 1 | 王先炳引用云愉民的著作《新加坡琼侨概况》(1931年),参见王兆炳,〈新加坡海南人的咖啡店业〉,马新咖啡茶业联合总会网站。 |
王振春,《记忆里的小坡》,《根的系列》之七。新加坡:新加坡青年书局,2005。 | |
王振春,《话说海南人》,《根的系列》之九。新加坡:新加坡青年书局,2008。 | |
王振春,《话说密驼路》,《根的系列》之十四。新加坡:新华文化,2021。 | |
王振春,《昨日海南街》,《根的系列》之十五。新加坡:新华文化,2023。 | |
王振春,〈海南人的汇兑街——一代人的集体回忆〉。《联合早报》,2023年4月20日。 | |
〈新加坡海南人贡献〉,新加坡海南会馆网站。 | |
王兆炳,〈新加坡海南人的咖啡店业〉,马新咖啡茶业联合总会网站。 | |
王兆炳,口述历史录音访谈,1991年1月22日,新加坡国家档案馆(检索号:001210),卷6-15。访员:蔡志远。 | |
周文培,《跨国主义与新加坡琼人》。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人文学院博士论文,202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