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驱音乐家:魏添福
魏添福(1934-2024)成长于传统土生华人家庭,1其家族渊源可追溯至五代前的马六甲祖辈。2在八个兄弟姐妹中,他排行第五,在三兄弟中则排第二。父亲魏平贵(1901-1986)是著名的马来传统歌谣东当沙洋(dondang sayang)歌手,曾任爱山公会会长,弟弟魏天来则是本地著名土生华人戏剧演员。3日军占领新加坡前,魏添福就读于俊源英校。4二战结束后,他继续升学,成为一名药剂师,在亚历山大医院工作,直至1980年代退休。5


魏添福自幼深受土生华人文化熏陶,对他日后的写作产生了深远影响。教他弹钢琴的父亲,不仅是一位出色的音乐家,也擅长即兴创作马来诗歌班顿(pantun)。节庆期间,父亲会组团为亲友演奏助兴。在1950年代至1960年代期间,父亲让他参与爱山公会的音乐制作。这些经历激发了他对土生华人音乐与文学的浓厚兴趣。
退休以后,魏添福得以全心投入写作。他于1985年为母亲撰写生活回忆录,并出版《娘惹母亲的童年》(A Nonya Mosaic: My Mother’s Childhood),细腻描绘了土生华人的服饰、美食、节庆和日常,也记录了他自身童年的点滴。他也于1993年和2006年分别编写《土生华人的日常对话》(Mas Sepuloh: Baba Conversational Gems)与《峇峇马来语词典》(A Baba-Malay Dictionary),记录了独特的峇峇马来语。他的自传《峇峇男孩的童年》(A Baba Boyhood)则出版于2013年。
或许是因为参与父亲在爱山公会的戏剧制作及出版有关土生华人文化的著作,魏添福对土生华人习俗、饮食和语言的深厚知识,逐渐在土生华人社群中广为人知。此外,他长期为土生华人协会的期刊撰稿,积极参与文化推广。6自1980年代起,他也常为公共机构与学者提供有关土生华人习俗和语言的专业意见,其中最为人熟知的是他协助土生华人戏剧作家谢天和创作1984年新加坡艺术节的剧作《选媳妇》(Pileh Menantu)。
为土生华人戏剧谱曲填词
1990年代,魏添福为爱山公会创作了多部土生华人戏剧,7包括《苦涩甜蜜》(Manis Manis Pait)、《缘分》(Kalu Jodoh Tak Mana Lari)、《满(祥)月》(Bulan Pernama)和《出世前的合约》(Janji Perot),8并为戏剧谱曲填词。这些作品都由陈瑞源执导。陈瑞源与魏添福初次合作于《选媳妇》,此后在多部土生华人戏剧中,他持续向魏添福讨教有关土生华人习俗、语言和音乐方面的细节。9
魏添福的歌曲承袭了1950年代土生华人表演的典型风格,旋律抒情柔美,常结合马来社交舞久贾舞(joget)或其他舞蹈节奏,多以土生华人文化和追求爱情为主题。其中为人熟知的作品包括《香草饭》(Nasi Ulam)、《长衫》(Baju Panjang)和《花香情语》(Di Kebun Bunga)。从风格而言,他的许多作品保留了父母辈熟悉的传统旋律与音色,这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在家里沉浸在这类音乐氛围中,耳濡目染。
魏添福一生活跃于幕后,为人低调。对投身戏剧创作的年轻土生华人而言,他更常以导师和顾问的身份给予指导。陈瑞源便是其中之一,他在2002年推出《阿婆阿嫂进监牢》(Bibiks Behind Bars),翌年再推出《阿婆阿嫂闯百老汇》(Bibiks go Broadway),展现出更具现代化的创作风格。后来,陈瑞源创办The Main Wayang Company,以现代手法演绎土生华人戏剧。另外,他录制了四张原创土生华人歌曲专辑,其中多首歌曲出自魏添福之手。10获得魏添福指导的另一人是温成昌,他曾担任The Main Wayang Company的导演兼演员,后来离团自组表演团体Peranakan Sayang。他的作品构思新颖,致力于触及并引导那些不熟悉峇峇语或传统习俗的年轻土生华人,增进他们对自身文化的认识。他运用科技,通过网络平台推广自己的表演作品,在冠病疫情期间吸引了很多人观看。11
毫无疑问,魏添福对土生华人文化充满热忱。作为说书人、词典编纂者、历史研究者、剧作家、作曲家、顾问及导师,他的创作保留了珍贵记忆,让人们得以一窥过往的世界与时代。他对土生华人文化的传承与社会认可作出了卓越贡献,不仅惠及土生华人社群,也让其他族群更了解与重视这一独特文化。
本文原文为 Pioneer musician: William Gwee Thian Hock,此为编辑和翻译后的版本。点击此处查看原文。
| 1 | 本文根据作者于2024年6月26日和7月6日分别对温成昌与陈瑞源的访谈整理而成。 |
| 2 | 魏添福,口述历史录音访谈,1986年4月21日,新加坡国家档案馆,卷1-30。 |
| 3 | “G. T. Lye: Providing a Window into Peranakan Culture Stewards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ward 2020 Recipient,” National Heritage Board’s Roots. |
| 4 | 现今的国专长老会小学及中学。 |
| 5 | “Surviving the Second World War in Singapore,” The New Paper, 1 September 2016. |
| 6 | 知名人类学家陈志明教授曾致函土生华人协会,赞扬魏添福知识渊博,并肯定他的贡献。该函刊登于土生华人协会1995年12月的期刊上。 |
| 7 | 魏添福时期及之前的土生华人戏剧,往往融合了朗读、歌唱和舞蹈。这些歌曲通常与峇峇语的诗歌搭配,并融入类似于同一时期马来歌剧的音乐元素。 |
| 8 | 黄慧敏,《新马峇峇文学的研究》(国立政治大学硕士论文,2003年)。 |
| 9 | 陈瑞源的访谈,2024年7月6日。 |
| 10 | 陈瑞源的访谈,2024年7月6日。 |
| 11 | 温成昌的访谈,2024年6月26日。 |
魏添福,口述历史录音访谈,1986年4月21日,新加坡国家档案馆(检索号:000658),卷1-30。访员:Dr Daniel Chew。 | |
黄慧敏,《新马峇峇文学的研究》。国立政治大学硕士论文,2003年。 | |
“House Visit — An Afternoon with the Gwee Family.” Singapore: Singapore Heritage Society website, 28 August 2014. | |
“And the music plays on.” Bukit Brown Cemetery: Our Roots, Our Future, online blog, 6 May 2012. | |
“ T. Lye: Providing a Window into Peranakan Culture.” National Heritage Board’s Roots. | |
Gwee, Thian Hock. A Nonya Mosaic: My Mother’s Childhood. Singapore: Times Books International, 1985. | |
Gwee, Thian Hock. A Baba boyhood: Growing up during World War 2. Singapore: Marshall Cavendish Editions, 2013. | |
Gwee, Thian Hock. “The Singapore Chinese Mandarin School and Its Baba Connection.” The Peranakan, 18 September 2023. | |
Swaminathan, Shruthi. “Surviving the Second World War in Singapore.” The New Paper, 15 February 2017. |

